第十四章：诡异的国境线

在中国内蒙古最东边的听桥市，西距省府浩特市230公里。浩特与听桥连线的中间位置，临近中蒙边境线的地方，有一个著名的地名——二连市。听桥，已位处嫩松战线的西部战线边缘处。市东南就是著名的榆兴安岭，榆兴安岭自嫩松平原隆起，沿东北到西南走向一直延伸到听桥市。站在榆兴安岭向北望去，蒙古草原地势开阔，一直伸向天的尽头。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牛羊悠闲地吃着肥美可口的牧草，偶尔有几只牛，惬意的仰头朝天嗷嗷几声。

听桥市是联结内蒙、嫩松、山西的一个主要交通枢纽，人口不足百万，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向东北，直达嫩松平原的摩战岭山口，而摩战岭山口向东南走100余公里就可到达红旗峡。向西，则是内蒙的首府浩特市。向西南，可达山西的大同。由于这样的地理位置，从古到今，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1941年同一时刻，坚守在这里的国民党军傅作义部就在此歼灭入侵的日军一个联队。所以，听桥市一直保持着中国北方古老的城防工事。

听桥市主要居住着蒙古牧民们，此刻大家在收看中国**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

“……在嫩松战场的东部，我军在当地人民的支援下，节节抗击，目前已将侵略军阻止在平原里……敌后游击战争……这是缴获美日联军第7特战旅的武器装备……在西部战场，敌军在我边防部队的顽强阻击下，行动十分迟缓……”

虽然是壁挂式高性能激光全息电视，但图像却隐时现，图像中显示的正是红旗峡地区的战场全貌，还有几名美军战俘。显然，美日联军的强电磁干扰也波及到这里。

城南的榆兴安岭的圣安山岗上，低低的灌木林中，伸出一个望远镜筒，而在一处坟地边缘的树枝上，几根导线缠绕而上直达一个鸟窝。鸟窝里却没有任何鸟类，鸟窝的**竖起一根细细的钢管，一直越过树尖。

“将军，鼹鼠7号报告，听桥地区尚未发现中国军大部队运动的迹象……”

一位胖胖的美军中将听到报告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美第8集团军第10空陆军军长华尔纳将军。

“华尔纳将军，美国联合参谋学院高材生，曾在美军第10山地师担任过师长，后进修美国国防大学，现担任驻韩国的美国第8集团军参谋长……”

李参谋在战区敌情数据库中看到这一条情报。但他知道，这条情报过时了。自开战后，华尔纳将军立即接任联军右翼战线的总指挥重任。他甚至可以直接跟华府对话。

在华尔纳的指挥下，美军第10军和日军第3军团稳步推进，于10月14日攻克边境纵深的塔利兰要塞区，我塔利兰守备团全部壮烈牺牲。然后迅速挥军南下，直插摩战岭，此刻敌军正在摩战岭以北“宁桥国道”172界碑处与我军激战，估计一天后很快就会打到摩战岭。摩战岭，正是嫩松平原的西北门户。

“李参谋，你来一下……”他所在的作战一处金处长给他打了一个手势。

“我和部长研究过了，决定派遣你和战区情报部的人跟随洪副部长一同去二连方向做一下实地勘察。你准备准备。”

“是，不过，处长，请务必关注摩战岭的敌情变化，我走了。”

“嗯，你去吧。”

回到住所，他随即收拾东西，在箱子底下，有他的全家福，他美丽的妻子和女儿正看着他笑。

空地上，运5直升机巨大的身躯抖动着，旋翼扫得他的帽角一上一下的，他提着箱子急急地爬上机舱，才发现洪副部长和情报部的人全到齐了，只有他迟到了。洪副部长瞟了他一眼，他感到那目光透露着寒意。他只好坐在机舱后面了，他原本是要坐在部长身边的，边走边给部长介绍下方的地理和地形的。

飞机闷闷地沿红旗峡向西北方向飞去。在红旗峡一个树丛下，**提式单筒望远镜早盯上他们了。

二连的一个简易的前线机场上，他们下了直升机。稍事休整后，立即换乘“猎虎”型越野车赶往中蒙边境。

其实，这段边境线他们都勘察了无数次了，但在这多事之秋，战区之所以再次对这段边境线进行实地勘察，也是迫不得已。

“1945年9月12日一个凌晨，苏蒙联军在大批坦克的引导下，跨过边境线，对我关东军左翼防线发动了突然袭击。这是苏军自打败我们的盟国德国后对我军所发动的第一场现代闪电战……在一马平川的蒙古草原上，我军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日本帝国征战史》P451，日本国防军国防大学2045年编写

上面的文字，战区的将军和参谋们多次在战区组织的军事理论学习课上听过了无数次。而尤其让他们刻骨铭心的是一位英国人叫哈特的所写的一本书《苏联闪击战》。其中写到……

“未来对中国的作战中，苏军很可能会沿二连、浩特、北京方向对中国实施强大的装甲突击，以期盼加快主要战场方向的进攻速度，从而达到迅速占领东北和华北的战略目标。……”

勘察实际上是由洪副部长及时提出来的，他在战区敌情分析会上讲：“我们不能以蒙古国的许多民众盼望回归中国这一点，就误以为他们的统治阶层不敢在这次战争爆发后对我内蒙有领土野心……所以，我认为再一次勘察中蒙边境地区的军情、社情十分必要。”

在中蒙边境324号界碑处，他们停了下来。对面的蒙古军人站在哨楼上还向他们招招手。而二连军分区边防营营长刘江南正陪他们。这位江南的汉子来到这个偏远的北部，原本细嫩的脸上早成了树皮色了。这儿每年要吹来很多的沙尘暴，直扑北京和河北。

自20世纪90年代末期，巴丹吉林沙漠蒙古国边境一侧，也就是二连到蒙古境内的西北方向，由于长期干旱少雨，已成为地球上少有的沙尘暴发源地。每年春夏之际，向南吹去的大风中夹杂着大量的沙子肆虐着中国的北部。我国政府很早就倡议共同治理沙尘暴，并表示愿意向蒙古国政府提供无偿的资金和技术支持，甚至表示愿意派出中国科学院治沙专家组协助蒙古方根治沙尘暴。但由于蒙古正与美国和日本，甚至北约频频交好，一再拒绝**的好意。**眼看着每年来自蒙古的沙尘暴不断袭击华北和北京。

2037年7月7日，蒙古国终于加入了北约，成为北约的第33个成员国。俄国虽然拒绝加入北约，但它很高兴地看到在日益强大的中国与俄国远东地区之间**北约这股缓冲势力。

在2038年北约年会上，俄国作为观察员身份列席这次会议。俄国特使尤里科说了这样一句话：“虽然我对们蒙古加入北约表示过担忧，但我们很快意识到，我们政治制度的相同是我们共同维系亚洲安全的思想前提。……”

而蒙古代表托木巴卡也表示：“我们很快按照盟国的要求加快改造我们的军事体系，力争在与俄国、中国维护亚洲尤其是东亚安全上共同负起我们前辈们曾经负起的责任。……”

而面对正遭受沙尘暴肆虐的北京，新华社驻北约的国际观察员笔名长戈的作者发表评论说：“蒙古国现在正在丧失着人类共同的环境道德，任其沙尘暴袭击中国北京……难道加入北约就能使其道德的形象提高一步吗？”

评论一出，国际舆论大哗，美联社分析认为：“这是中国对蒙古国长期一来任其沙尘暴肆虐中国所表示出迄今为止最大的不满，我们分析，中国很可能近期会向联合国环境委员会提出控诉。”

自此，因为沙尘暴问题，中国与蒙古正式交恶，而蒙古国的军队已由早先区区的十万兵力迅速扩充到四十万。并将临近中国内蒙的军区直接升格为蒙古战区，一下子成为全国第二大战区。十年来，中蒙两军在边境线倒是相安无事，但北约的战机时不时越过国境线侵犯中国内蒙。每逢此类事件，蒙古就公开声明要北约迅速撤离其领土上的基地。可是，三年后，北约的基地又扩建了一个，而蒙古军队的装备和训练，作战已初步接近北约的标准。美国**约翰尼到蒙古访问时，说：“我们有共同反对共产主义在东亚扩张的义务，我们期盼着大蒙古国尽早恢复昔日的威武。”而立在一旁的蒙古国**卡巴斯亚尔汗也感激地说，“我们欢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盟军协助我们提高我们的防务水平。……”。

作为一个位处几大国势力间的小小蒙古，终究练成了一流的国际骗术。但李参谋他们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首长，刚才塔台观察哨报告说，有西方军人在对面活动。”

“噢，真是缘分啦！”洪副部长爽朗地笑了一声。

的确，在他的望远镜中远方的沙丘上，有几位军装和长相迥异的西方军人在那儿指着地图比比划划的。而一位蒙古人民军的似乎是上校军衔的军官正陪同着他们。

对面的镜光闪了一下，那几个人也同时看到了中国军人。他们楞了一下，然后立即转身退到了沙丘后方。

过了约十分钟的时间，几架北约的武装直升机飞了过来，他们统一排列在刚才看到的那个沙丘顶部，接起那几名军官。然后它们再向前飞到洪副部长他们站立的沙丘界碑处，巨大的轰鸣声，机翼借着西北风，刺耳的旋转着。一瞬间，带出来的巨大沙团一下子将战区前沿勘察组掩没在云里雾里中。

“强盗，流氓！”情报部的张参谋指着机上做嬉戏状的北约军官怒骂着。而洪副部长站起身来，拍拍土，向他们招了招手。李参谋借机拍摄了影像资料。

一旁营房的蒙古兵出来哈哈大笑，边笑边指。

就在这时，李参谋发现了一个奇异处。在对面的沙丘处有一个铁皮罐头盒，他不及细想，赶紧将镜头拉近，先拍下来再说。

在战区前指的屏幕上，副司令员他们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们也大笑起来。

“哈哈，超限的战争！”旁边的参谋们好久没有听到副司令员以往爽朗的笑声了，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镜头上，是那个罐头盒的特写画面，副参谋长下令说：“让技术侦察部门迅速签定。”

“是！”

此时，李参谋他们正乘坐我军的直升机沿着国境线巡视着。表面上看，边境照旧如常，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但他们从高空观察到，通往蒙古纵深的车辙印很多，虽然有些零乱，而且被风刮过，但还是能够看出许多迹象来。

“小伙子，再爬高一些！”洪副部长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

直升机吼叫着爬到七千米的高空，这已经这个类型直升机的飞行极限了。

在镜头的斜下方，蒙古的纵深三十多公里的地方一览无余。在远方天际的一头，似乎有营房和树林，绿绿的。

其实，战区前指的大屏幕上，不仅仅播放着他们通过卫星传来的摄影机拍摄的图像，同时也直接播放着卫星侦察到的图像。

在卫星图像上，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似乎是大批车辆，但很快又变成了绿色的树林。不时，有战机和直升机飞来飞去，但前指知道，那是北约驻蒙古乌拉尔特的空军基地中起飞侦察中国边境的。

这里的国境线上静悄悄。李参谋忽然想到二战时的这部苏联电影的名字。

直升机开始返航了……

此时是中国北京时间2049年10月18日。这一天，嫩松的东部前线正打得热火朝天，而在嫩松的西部战线上，美军第10空陆军和日军第3军团却突然停止了进攻，战线好像僵持在摩战岭前方。

但同一时刻，战区刘司令员和政委接到报告：“我军中蒙边境前进勘察组返航途中，在红旗峡处遭到敌机的突然攻击，洪副部长一行生死不明——”

“这，这，——”他惊异的神情深深地印在警卫参谋王国强的脑海中。